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用影像留住原住民的故事 導演蘇弘恩:我該留下來做我能做的事

記者/陳芷宜

身為太魯閣族與漢人混血的孩子,電影導演蘇弘恩,他的創作初衷並不是為族群發聲,他說:「首先是我,才是族群。」

「拍大眾題材的人已經夠多,我該留下來做我能做的事。」成為導演後,他堅守信念,用影像留住原住民的歷史與文化,同時探索自我身分與價值。

踏上原住民導演之路

因緣際會下,蘇弘恩從北藝大電影所的學長口中得知,「電影與戲劇是可以自己創作的。」這句話激發他對影視世界的興趣與好奇,自此選擇踏進大眾傳播的世界一探究竟。

起初,他進入校園媒體擔任採訪播報的工作,但很快發現,新聞有既定的格式,內容也會受控,這並不是蘇弘恩想要的影像創作。因此,不到一年,他毅然決然退出校園媒體,轉而考取世新大學廣電影視研究所,確立自己的導演之路。

從紀錄片開啟創作之路

過去,蘇弘恩創作過優秀的閩南議題作品,但他開始重新審視創作方向時,意識到,「閩南的題材已經太多,原住民的故事他不了解,相關作品也較少」,因此原住民議題成為他創作的中心。

《靈山》是蘇弘恩第一支紀錄片,也是第一支使用底片拍攝的作品,更是開啟他探索自我的重要時刻。片中的主角是最親近的外公,紀錄他的一生,猶如親身經歷了日治時期、國民政府,到現今民主開放的社會。蘇弘恩說,外公就像寶庫一般,經歷的過去形塑了現在的模樣,那些經驗更藏著時代的證據與軌跡。而透過拍攝,蘇弘恩說,收穫滿滿之外,感觸也很深,更重新認識自我。期望透過影像讓故事被留下,一步一腳印的將原住民的歷史文化保存於世。

導演蘇弘恩(右一)拍攝《靈山》與外公(右二)合影。(圖/蘇弘恩提供)

 轉戰劇情片 虛實交錯說故事的挑戰

「因為紀錄片是生命經驗的交流,真實地跟一個人對話,會流入很多情感,那是痛苦的,很消耗我個人的能量。」花費三、四年創作《靈山》,對蘇弘恩來說身心俱疲,轉而創作劇情片,排解紀錄片帶來的負能量。

蘇弘恩執導的首支劇情片《獵人兄弟》,觸及了原住民傳統文化式微與漢化的矛盾。他形容這是一種「現在進行式」的衝突,一邊想文化振興,一邊又早已習慣現代社會的生活方式。

《獵人兄弟》透過虛實交錯的故事線組合而成,蘇弘恩自嘲想像力其實並不豐富,因此創作多是透過觀察或自身童年回憶來拼湊劇情,本片靈感便來自於兩位舅舅過去的爭執及秀林鄉的土地爭議。

說起拍攝的挑戰,蘇弘恩表示,劇情片在場景及服裝搭配上須非常考究,要進行完整的田野調查,深入部落,經由拜訪年長族人,獲得珍貴的部落口傳故事,也翻閱歷史題材,找到泛黃的歷史照片,更要不斷透過溝通,取得傳統原住民圖騰的使用權與共識。他說:「一定沒辦法百分百的復刻,就七、八成的盡量把它呈現出來。」

但無論是拍攝紀錄片或劇情片,蘇弘恩坦言,「場地」大多非常棘手。在山中、溪邊的種種挑戰,復刻場景的困難重重,過去正值壯年的他,只要設備充足,物資足夠,就能一整周在山中拍攝。現在的他說:「拍攝劇情片劇組較大,無法到過去紀錄片的場地,因此大多選擇在山下拍攝。」

導演蘇弘恩帶領劇組入山拍攝。(圖/蘇弘恩提供)

即便拍片辛苦,蘇弘恩仍持續創作,今年11月即將上映的《Rungay》,是蘇弘恩延伸外公去世時的形象,所進行的創作。以猴子為縮影,詮釋外公長期臥床到去世,猶如回到人類最原始的樣子,並想像去世的靈魂會去哪裡。蘇弘恩未來也將拍攝「高砂義勇隊」的故事,描述由原住民組成的軍隊所創下的事蹟,以及一個人如何在山中存活近30年,回到都市後卻無法生存的故事,再度用影像留住歷史。

用影像讓原住民文化留下痕跡

在民國七、八十年代,原住民導演拍紀錄片曾蔚為風潮,但如今相關題材仍屬小眾,主動關心這類題材的人相對較少。過去蘇弘恩與大多人一樣,被自己作品的觀看數綁架,帶給他極大壓力。現在,他認為,原住民題材作品的初衷,並不是為族群發聲,只要故事有被保留下來的意義,他仍會持續創作,用自己的力量將文化留存下來。

蘇弘恩說,「拍片過程中的樂趣是支撐他創作的動力」,雖然原住民題材不被人看好,但他認為,應該做好能力所及的事,盡可能將原住民的歷史與文化用影像留在世界上,將土地、文化與自我緊密連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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